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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颗苹果引发的回忆

发布日期:2025-11-03


我有一时,曾经屡次忆起儿时在故乡所吃的蔬果:菱角、罗汉豆、茭白、香瓜。凡这些,都是极其鲜美可口的,都曾是使我思乡的蛊惑。后来,我在久别之后尝到了,也不过如此;惟独在记忆上,还有旧来的意味存留。他们也许要哄骗我一生,使我时时反顾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——鲁迅《朝花夕拾》

办公桌角摆着一箱刚领的苹果,青红相间的果皮上还沾着细碎的果粉。今年雨水足,果子不如往年红艳个大,表皮甚至带着些自然的斑点,旁边同事拆箱子时念叨:“听说今年苹果价涨了,没想到公司还按往年标准发,挺实在的。”指尖触到苹果微凉的温度,心里忽然暖融融的,像被什么东西勾着,一下跌回了小学三年级的时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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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候的住处虽常刮黄沙,但我家住在临街的屋子,日子比起常人还算可以。只是苹果树在当地仍算稀罕物,大多是村里有闲心、有条件的人家才会栽上一两棵,我家没种,倒是偶尔能在街道口的小卖部看见装在竹篮里的苹果,红通通的摆在柜台最显眼的位置,路过时总忍不住多望两眼——不是缺,就是觉得那果子看着讨喜。早餐也比纯粹的乡下孩子讲究些,母亲头天晚上会用铝锅烙软乎乎的葱花饼,装在干净的塑料袋里,还会从奶牛场买来加工过、去了腥味的牛奶,用洗干净的可乐瓶子装好给我带上,课间喝一口,温温的奶香能压下饼子的干噎,比灌凉白开舒服多了。

那天第一节课刚下课,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,我赶紧从书包里掏出装有饼子的塑料袋,解开袋子,葱花饼的香味就飘了出来。刚要咬下去,同桌马龙忽然用胳膊肘碰了碰我,声音压得像蚊子哼:“你吃苹果吗?”我抬头看他,只见他瘦长的身子穿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蓝布衫,正从帆布书包里,小心翼翼地摸出一颗苹果——大概是怕被人看见,苹果被他用手挡住,仅是露出半个红脸蛋。

那时候在学校见人带苹果不算常见,但也不是头一回见。只是马龙手里的苹果个头匀称,青黄色的果皮上泛着点淡淡的红晕,像小姑娘害羞的脸蛋,连带着空气里都好像飘着甜甜的果香。我顿时眼睛亮了,手里的饼子忘了啃,却还是攥着最后一点礼貌,小声问他:“给、给我的?”其实心里满是不相信——我前几天还在课间欺负他,因为他瘦高的身子总晃悠悠的,像田埂上的长虫,就故意在同学面前叫他“马长虫”,他当时红着脸没反驳,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。

马龙点点头,指尖捏着苹果往我这边递了递,声音又轻了些:“我妈早上塞给我的,就带了两个,这个给你吃。今年我家苹果树就结了十几个果,你别声张啊。”他说这话时,眼睛盯着自己的布鞋尖,耳朵尖却红得快要滴血。我赶紧使劲点头,像小鸡啄米似的,还伸出小拇指跟他拉钩:“我保证不说!谁也不告诉!”

那时候在学校见人带苹果不算常见,但也不是头一回见。只是马龙手里的苹果个头匀称,青黄色的果皮上泛着点淡淡的红晕,像小姑娘害羞的脸蛋,连带着空气里都好像飘着甜甜的果香。我顿时眼睛亮了,手里的饼子忘了啃,却还是攥着最后一点礼貌,小声问他:“给、给我的?”其实心里满是不相信——我前几天还在课间欺负他,因为他瘦高的身子总晃悠悠的,像田埂上的长虫,就故意在同学面前叫他“马长虫”,他当时红着脸没反驳,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。

马龙点点头,指尖捏着苹果往我这边递了递,声音又轻了些:“我妈早上塞给我的,就带了两个,这个给你吃。今年我家苹果树就结了十几个果,你别声张啊。”他说这话时,眼睛盯着自己的布鞋尖,耳朵尖却红得快要滴血。我赶紧使劲点头,像小鸡啄米似的,还伸出小拇指跟他拉钩:“我保证不说!谁也不告诉!”

那颗苹果剩下的一半,我藏在书包最底层,放学回家的路上,才舍得拿出来慢慢咬。甜味从舌尖一直甜到心里,连脚下的路都好像不那么硌脚了。后来马龙家的苹果树结的果子多了,他偶尔还会带苹果来学校,每次都悄悄塞给我一颗;当然,打那以后我再也没叫过他“马长虫”,反而总在别人逗他时护着他,两个人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。

再后来小学毕业,我直接去了镇上的初中——我家本就住在镇子的街道上,上学很方便。马龙却没继续读书,留在家里帮着照料果园、忙活农活。刚上初一那阵子,我放学路上或是周末出门时,偶尔能在街上碰到他。没有特别的模样,就是穿着日常的衣裳,推着装有苹果的小架子车在街头慢悠悠地走,边走边吆喝着:“卖苹果喽!”看见我会停下脚步,依旧是腼腆的笑,问两句“初中课程难不难”“老师讲课能跟上吗”,简单聊上两三句,他就会说 “家里有事,我先回家了”,然后朝着家的方向走去。慢慢的,我学业越来越忙,每天放学就想着赶回家写作业,他也似乎有了更多家里的活要忙,街头相遇的次数越来越少,再后来,就彻底没了交集。

高二那年寒假,我在家帮母亲打理家务,某天出门买东西时碰到小学同学,闲聊间才听说马龙要结婚了,新娘是邻村的姑娘,听说性子温和,跟马龙很般配。我听着这话,手里拎东西的动作顿了顿,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小学时的画面:教室里他递苹果时泛红的耳尖,槐树下一起躲着老师偷吃果子时紧张的眼神,还有他被我叫“马长虫”时委屈又不反驳的模样。虽然没去参加他的婚礼,也没再见过他,但想着那个曾经怯生生的少年,如今要拥有自己的小家庭,心里还是忍不住替他高兴——时光悄悄推着人长大,我们都在各自的生活里,朝着踏实的日子往前走。

如今手里的苹果比当年的大了许多,甜度也更足,可再也没有哪颗苹果,能像童年时马龙递来的那颗一样,让我记了这么多年。原来有些温暖,早就像苹果的甜一样,融进了岁月的褶皱里,哪怕后来不再同行,哪怕只是偶尔想起,也会让人心里泛起软软的暖意,连带着眼前的日子,都变得格外值得珍惜。